掙扎的“黑金” | |||
煤炭資訊網 | 2014-7-19 6:06:16 頭條 | ||
■馮慶艷 在古代被稱之為“黑金”的煤炭在現代社會有著“工業(yè)糧食”、“工業(yè)血液”的稱呼,然而這個關系國民經濟命脈的東西卻有著反復“過山車”式的命運,最近的跌宕周期里,在歷經2007年前后巔峰時期五年后便跌入深淵。 隨著煤老板+豪車+房地產投資為代表的滾滾財富浪潮退去后,一系列的降薪停產、債務危機、民間借貸糾紛、跑路入獄和倒閉破產等丑聞事件便如突如其來的幽靈般密密麻麻地趴在煤炭業(yè)以及整個國民經濟的肉體上吸食“血液”。而被這些幽靈困住的煤炭業(yè)又將何以破除魔咒,走出泥潭? 七年跌宕 “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這道出了煤炭業(yè)自2007年起至今短短7年間的“過山車”命運。 經歷了1998年低谷期的煤炭于2002年開始至2012年進入了美妙的“黃金十年”。 而隨著經濟增長率持續(xù)保持高位,也正是從2006年開始,全國的房地產價格開始上漲。由房地產帶動的幾十個行業(yè)一片繁榮,鋼鐵、水泥、鋁材、玻璃等行業(yè)產能增加,對動力煤的需求一路攀升。到2008年上半年煤炭業(yè)達到了財富浪潮的巔峰時期,然后下跌并震蕩上揚,直到2012年底終于陷入泥潭而不得自拔,那段時光被稱之為暴利時代。 于是,以煤老板+豪車+房地產投資為代表符號的無數億萬富豪似乎一夜之間陡然冒出。彼時單“煤炭金三角”的陜西榆林、內蒙古鄂爾多斯(7.38, 0.00, 0.00%)、山西朔州三地就誕生了1萬多名億萬富翁,而動輒幾百萬元的路虎、奔馳、寶馬[微博]等豪車成為了這些煤老板的標配。與此同時,包括北京等一線城市的多個豪宅和寫字樓項目均出現大量來自山西、陜西和鄂爾多斯的煤老板的資金。 不容忽視的是,那時除了自愿抽離,將煤老板的資金不斷擠出的一個關鍵因素是,國家和地方政府不斷推行的“建大關小”以及“整合重組,國有化”等政策,千萬噸級大型煤礦成為整合的目標。 而2009年起山西省掀起了一場至今仍未徹底厘清的國有化整肅浪潮,這使得山西省擴編了地方國企性質的七大煤炭集團,眾多煤老板揮淚而去。數據顯示,整合前,民營煤礦占1/3,整合后僅占1/5。 深陷泥潭 煤炭業(yè)無愧為經濟興衰最為敏感的神經,2008年胡潤能源富豪榜中煤炭業(yè)造就富豪最多,達18位,而到2013年該榜單中純煤炭富豪僅4位,已經被邊緣化了。 這牽出了短短7年間便風云突變的中國經濟大背景。2007年至2008年上半年,兩位數的經濟增長率以及股市的繁榮造就了彼時中國前所未有的財富爆炸,而2012年至2013年經濟增長率均僅為7.7%,且股市幾乎“熊”冠全球。 2012年底至今短短兩年,期間煤炭價格有多次短暫上漲,但是下跌已成為主旋律,今年更是一跌再跌,煤炭價格最高峰是在2008年7月份,秦皇島5500大卡市場煤交易價格高達1100元/噸,而最新的7月中旬數據為495元/噸,已經跌去了55%。 于是,2013年海外擴張最迅猛的山東兗礦集團遭遇超50億元的巨虧,為了活命只能“斷臂求生”, 當年裁員5400人,將年薪60萬元以上的高管全部辭退,管理層由130人降低到80人,將持續(xù)虧損的化工、電解鋁等業(yè)務板塊紛紛關停或剝離。與此同時,黑龍江第一煤企龍煤集團也瀕臨破產。 而困擾山西、陜西和內蒙古等地的,除了國企大部分虧損、應付賬款咋舌、再融資困難外,還有煤老板的民間借貸糾紛、跑路入獄和倒閉破產等種種丑聞事件,而這猶如附著在當地經濟身上密密麻麻的幽靈一樣不斷吸食“血液”,讓經濟變得更孱弱。 以陜西神木縣為例, 單2013年上半年,神木縣法院受理民間借貸糾紛案件2771件,超過2012年的2015件,更是2011年的四倍。 作為中國最重要的煤炭生產大省,今年上半年GDP跌落至中國倒數第三的山西已經風光不再。 前路渺茫 “能幫我找出往后幾年煤炭業(yè)向好的理由嗎?”7月18日,一位煤炭從業(yè)者問道。另外一位則說,“全是向壞的理由。” 不僅經濟疲軟,而且去除霧霾壓力和進口煤沖擊等因素都在成為壓垮煤炭業(yè)的“一根稻草”。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煤炭“黃金十年”期間,大量資金涌入煤炭行業(yè),造成了煤炭產能過剩,每年過剩產量6億-10億噸,這個數字,約占需求量的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一直以來“建大拆小”的國家政策也反過來促使企業(yè)加速擴張。 2013年我國煤炭產量達到37億噸,成為世界第一產煤大國。 而與此同時,我國亂收費和高企的運輸成本等讓進口煤“鉆了空子”。我國去年進口煤炭為2.92億噸,也成為了世界煤炭第一進口大國。 另外,雖然減輕霧霾壓力很大,各省掀起了控煤運動,但是以神華為代表的大企業(yè)卻在逆勢擴張。不僅如此,此前“黃金十年”期間已經開工建設的煤礦項目眾多,今年至2016年將迎來項目投產高峰期。 市場煤與計劃電之間的矛盾也長期難以破解。自2000年左右煤炭業(yè)開始市場化改革探索至今,煤炭產運需銜接基本上已經市場化。然而電力卻一直為“計劃電”。 在種種不利情況下,煤炭企業(yè)在自身降本提效的同時,還多半以“非煤業(yè)務”作為“主打牌”,但目前收效寥寥。 此時煤炭業(yè)仍在泥潭中不斷向下陷,而如果以上多年積累的問題不打破,煤炭業(yè)前路依然渺茫。 不過正在進行的煤炭業(yè)國企混合所有制改革或許提供了“不破不立,大破大立”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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